还记得上周六零MM和大家的约定吗?
我们将连载李锦权先生的——《我的六十年》
与大家一起品味那些旧时光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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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塔失火、颜港河钓虾…一个老常熟人的60年虞城记忆看完让你…
上一篇文章发布以后
零MM收到了很多留言:
确实
我们需要这些宝贵的记忆和文字
来搭建我们对于常熟的一腔热忱
今天我们要聆听作者父母相濡以沫的爱情故事
我的父亲母亲
父亲——任洪保我的父亲任洪保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江南美男子,年轻的父亲显得清瘦而又英俊,他是颜港街上一名远近闻名的理发师傅。每天店铺的门早上一打开,经常不断的有老街坊、进城的农民光顾我父亲的理发店。我父亲只要走在颜港街上,街坊们都和他亲切地打招呼。我父亲对人热情,所以带来了很好的客源。
我爸爸家里很穷,我爷爷是做裁缝的,解放前就死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奶奶的事情,反正我父亲就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在解放前,穷人的孩子没有办法才去当理发师傅的徒弟,当时称理发的为“下九流”。
我父亲13岁就出来当学徒,受尽了生活的磨难。在抗日时期,日本鬼子占领了常熟城,小鬼子在街上无恶不作。听我父亲讲:有一次,有俩个日本兵到他师傅开的理发店来理发,我父亲给小鬼子洗头时,不知是水有些热,还是肥皂水迷住了眼睛,抬起头,伸出手“啪、啪”两耳光就打在了我父亲的脸上。我父亲当时痛的两眼直冒金星,摔倒在地,泪流满面也不敢哭出声来。反正我父亲年轻的时候,也受尽了苦难。
我对父亲的印象非常好,他很爱我们几个孩子,在他身体好的时候,他经常带着我(当时五六岁)步行走过后弄堂,穿过茭白田、走在乡间的田埂上,去呼吸新鲜空气(就是锻炼身体的一种形式),这时的我沉浸着幸福依偎在父亲的怀抱中,我亲热的依在父亲身旁,小嘴里一直问这问那。看着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我的心情也随之兴奋起来,又蹦又跳,每次我父亲看到这些就会露出幸福的笑容。
母亲——李瑞英我的母亲李瑞英,从我记事起,就知道她麻利,性格开朗,与街坊邻居关系相处的很好。她讲起话来十分动听,乐于助人,我母亲的容貌在颜港街上也算得上一个美娘。
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忙碌,做好早饭,她自己匆匆吃上几口,拿着一个带提手的饭盒,就到城里的织布厂上班了。我听母亲说:她在解放前就进资本家开的织布厂上班了,大概不到十五岁。
她每天上街走路都比较快,干什么事总是雷厉风行,个性很强。在家里,一直都是我母亲说了算,我父亲任何事情都顺着我母亲。
父母坎坷的婚姻
母亲与好亲婆的关系打我记事起,我家只有一个姥姥(我们叫她好亲婆)李德华还来家看看。听我妈妈讲:她与好亲婆的关系也不是很融洽,我好亲婆解放前一直在上海纱厂工作,很少回常熟,我姥爷是干什么的,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反正不是在解放前死了,就是跑了。我好亲婆从来没有在我们小辈面前提起过,我好亲婆只有我母亲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听我妈妈讲,原来我有一个舅舅在解放前就死了)。
按理说,他们母女俩的感情应该很融洽,其实不然,我的好亲婆在我母亲陷入困境时,没有全力的相助。话也说回来了,有时候经济上也有些资助,我父亲所开的理发店铺,也是在我姥姥的资助下才得以开张,有时也来家看看。
但她们母女俩的关系一直比较紧张。我姥姥原来一个人在上海生活惯了,爱清静、爱干净。她在常熟城里和平里街上居住,和一个在上海的婆婆两人合住一套有阁楼的房子,有时我也上我姥姥的家里住几天。
矛盾的由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我父亲遇到了母亲,俩人一见钟情,经常来往,我姥姥就有些不高兴了,劝说我母亲不要和我父亲来往,我母亲不听,执意要嫁给我父亲。听我妈妈讲:当时她与我姥姥关系闹的很僵。我姥姥发狠话:“你要有什么难处,别哭着回来找我。”
就这样我母亲不听我姥姥的话,和我父亲生活在了一起,所以,我姥姥非常生气,不理会我母亲的婚后生活,母女俩的关系由此结下了矛盾,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俩关系不好的内在原因。
时间在延续,一晃几年过去了,我们家有了我们几个孩子,生活的重担的确压得我妈妈喘不过气来,但也炼就了她倔强的性格和独立做事的能力。
我独受好亲婆钟爱我为什么独受好亲婆的钟爱呢?我父亲姓任,我母亲姓李,在解放初期,一个小男孩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我为什么会改姓李?随母亲姓,这有什么起因?当时我小,也是一头雾水,随大人叫我李锦权,直到我上小学,没有一个人叫我任锦权的,话还得从我妈妈口中才得到了明确的答案。
由于我的父亲、母亲都没有兄弟姐妹,两人结婚时都是孤身一人(也就是现在的双方均是独生子女),我姥姥早就立下规矩,在有了我后,一定要我改姓李,随我母亲的姓,这样才能使我姥姥感到李家不绝后,今后也好有个照应什么的。我父亲当时也没有反对,所以我本该叫任锦权的,现在改姓后就叫李锦权了,一直叫到现在。
家庭生活美满
父母恩爱相守我父母亲的关系很好,很恩爱。我父亲年轻的时候是一个英俊小生,不太高的个子,白白净净的脸,头上留着分头,梳的油光锃亮。他十分注意自己的仪表,一有空闲下来,就见他拿个小梳子在梳他的头发。
我母亲在年轻时,我父亲还经常给她烫烫头发,更显的年轻漂亮,也可以遮盖繁重的家务给她带来的烦恼情绪。我们只要一看到我父亲给我母亲烫头发,我们都跳着、高兴的拍着小手,都说妈妈真漂亮。
当时烫头发是用火钳子在炉火上烧红,在水里沾一下,理发师傅手法麻利在女同志的头发上烫出卷来。那是要有很高超的烫发技术的,不然头发烫焦了,烫不出效果,那叫烫头发吗?
我经常没有事时,看我父亲在店里熟练地给女顾客烫头发。我父亲的烫发技术在常熟城颜港街上也是一流的,街坊上要漂亮的女顾客经常找我父亲烫头发。越是快过年,我父亲的小理发店生意越好,经常忙到晚上很长时间。和我父亲搭伙做生意的祖伯伯烫头发就不敢做,他就是用刀剃光头做的好,顾客感到很舒服。
由于父亲长期患肺结核病,要吃营养药,伙食上我母亲也比较照顾父亲,有好吃的东西就会给我父亲吃,我们几个小孩也很听话,从不争吃争穿。我们几个小孩一般很听我母亲的话,吃饭时从不主动夹菜吃。我爸爸最喜欢吃肉菜,他经常夹肉给我们吃。
拮据生活里的自在味道当时我母亲月收入大概20多元,加上我父亲每个月在理发店做生活也有30多元的收入,加在一起也就50多元。一家六、七口人,就这么点生活费,可想而知,生活过得贫困而紧张。平时肉和鱼、虾是不买的,虽然价格不高,但贫穷的人家还是吃不起的。
平常我们吃的是黄豆芽、草头(一种很好吃的蔬菜),茭白我们还是吃得起的。过年过节,才买点肉、鱼,改善一下生活,我最希望过年了。我们常熟城里居民对过年也很重视,年前就买好江米,磨粉在大灶台上蒸糕,每家都蒸很多年糕。年糕蒸好凉在竹编上,还专门抹上红颜色,以示喜庆。邻居过年有相互送年糕、送年礼的习惯。
(此图片来源于网络)
我们小时候可以经常吃到各家各户做的年糕,花生和瓜子。我母亲最喜欢嗑香瓜子了,过年几天是我母亲最高兴的时候,嗑着香瓜子和邻居们拉着家常,很有悠闲自在的味道。这是一年中我看到母亲少有的几天高兴的日子。
有时候家里在螃蟹上市时,也偶然买一、两次螃蟹清蒸着吃。那时的螃蟹都是乡下农民清晨挑担进城到街边卖的,一串螃蟹五、六只也才七、八毛钱。一个家庭一般是买一串,最多买两串,让小孩子尝尝鲜。当时我们吃螃蟹,一个是清蒸着吃,还有一种吃法是把螃蟹洗干净,活活用刀劈成两半,沾上面粉在油锅里炸一下,红烧着吃。啊呀!那个香呀,真叫我们口水直流。
(此图片来源于网络)
我最喜欢我姥姥乡下的外甥女进城啦,她们在顶山村住,进城到我姥姥家看望总会带些鱼、虾,我姥姥总把她们带到我们家,我母亲就烧菜做饭招待她们。我们小孩子也就跟着沾光,可以吃到鱼、虾了。我们常熟鱼肥品种多,特别有一种鱼叫鲥鱼,它肉细、刺多、鲜美,吃过鲥鱼的人,很长时间忘不了它的那个鲜味。
下期预告年上半年,我们家发生了两件让人无奈的大事,直到现在还让我们兄弟天人永隔、南北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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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常熟发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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