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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人文交流行动”是习近平主席在年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上宣布的中非合作的“八大行动”之一，其目的是通过加强人文交流寻求更加广泛的发展共识，打造新时代更加紧密的中非命运共同体。就此而言，构建更加紧密的中非命运共同体是新时代中国对非合作的努力方向，而“一带一路”是构建中非命运共同体的重要平台。民心相通为推进“一带一路”固本强基，需通过人文交流等多元渠道加以推动。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国际环境下，扩大人文交流要体现中非合作倡导的价值观，为解决非洲发展问题、深化中非关系提供更有力的智力支持。

关键词人文交流“一带一路”中非命运共同体智库合作

作者简介杨宝荣，中国社会科学院西亚非洲研究所（中国非洲研究院）研究员、硕士生导师（北京）。

在年4月9日中国非洲研究院成立之际，习近平主席致贺信。作为年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的人文交流举措之一，成立中国非洲研究院是新时代中国加强与非洲国家合作的重要举措。在当前世界经济发展和国际格局演变的环境下，深刻理解习近平主席贺信精神，有助于我们正确把握时代发展潮流，深化“一带一路”中的人文交流，构建更加紧密的中非命运共同体。

民心相通是“一带一路”建设的社会根基，需要通过中非双方人员、文化的交流与融合得以实现。由此，加强人文交流有助于中国和非洲国家深化发展共识，并提升“一带一路”的合作水平。

第一，人文交流旨在深化合作共识。中国和广大非洲国家都有着各自文化的独特性，是世界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基于文化的民族性和不自觉性，中非民众常常会以各自群体的信仰、价值观、风俗习惯、思维方式等研判对方的行为，从而干扰跨文化沟通。因此，扩大人文交流，不仅有助于深化中非合作，也将提升中非在双方合作乃至全球发展问题上的一致性认识，推动双方的共同发展。正如习近平主席在年5月召开的“亚洲文明对话大会”上所讲，文明因多样而交流，因交流而互鉴，因互鉴而发展。要实现世界的和平安宁、共同繁荣和开放融通，就需要加强世界上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交流互鉴。

第二，人文交流重在传承中非友好。习近平主席关于“真实亲诚”的演讲中明确指出：“中国人民和非洲人民有着天然的亲近感。”中非知心“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通过深入对话和实际行动获得心与心的共鸣。”由此，“我们要更加重视中非人文交流，增进中非人民的相互了解和认知，厚植中非友好事业的社会基础。中非关系的长期可持续发展，需要一代又一代中非有志青年共同接续奋斗。双方应该积极推动青年交流，使中非友好事业后继有人，永葆青春和活力。”中非天然亲近感的形成，既因相似的历史遭遇，更是共同应对发展挑战中形成的合作共识。只有着眼于彼此的核心关切和发展需求，不断深化合作，中非友谊的基石才会更加牢固。长期以来，中国注重同非洲国家开展在人力资源开发领域的合作，中国政府设立的“非洲人力资源开发基金”“中非智库论坛”“中非创新合作中心”，以及实施的“中非智库10+10合作伙伴计划”“非洲人才计划”“中非联合研究交流计划”“头雁计划”等等，均有力推动了中非关系与互利合作不断升级发展。

第三，人文交流立足发展经验的分享和互鉴。新中国成立后及非洲国家独立以来均进行了符合自身国情的发展道路的探索。但多年后，中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发展成绩，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突破1万美元。而绝大多数非洲国家仍徘徊在前工业化或工业化初级阶段。究其原因，既有经济制度选择的差异，也有改革方向的差异。究其实质，则是发展理念的不同。就制度而言，很多非洲国家和中国一样，在独立后选择了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但又在20世纪90年代民主化改革过程中转而实施以完全市场化和私有化为基础的改革与转型。由此，非洲国家独立后所倡导的通过一体化推动工业化的发展路径被中断。就改革方向而言，非洲国家从20世纪80年代接受西方的《结构调整方案》，到90年代中后期结构调整改革失败，重新回到严重依赖西方资本的方向上（集中表现是开始逐步接受西方主导的“减贫战略”和“减债方案”以换取发展支持），彰显非洲国家在经济发展道路的外部依赖性。直至21世纪，非洲国家自主发展的速度加快。这与新中国成立以来就始终坚持自主决定本国事务、自主解决本国问题的发展道路存在很大差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中关于基础设施建设、工业化路径、统一大市场建设、政府和市场作用等发展理念和举措对于落后国家的工业化发展有一定参考意义。

长期以来，中非双方在凝聚发展合作共识，促进各自发展和维护世界公正秩序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站在中非合作的新时代，中非人文交流继续彰显中非合作倡导的价值观。

（一）中非人文交流体现了真诚友好、平等相待的合作理念

中国长期坚定奉行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反对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平以及建立世界政治经济新秩序是中国对外政策的基石。当下，中国“一带一路”倡议中提出的“共商”等合作理念，体现了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平等伙伴关系。中国倡导的“共商”，即在中非人文交流时，双方人员均是平等参与者，中方要充分尊重非洲国家对相关合作事项的发言权、话语权，不能对非洲的合作伙伴国所选择的发展路径指手画脚,通过双边沟通和磋商，实现发展战略的对接。例如，中国与非洲国家在进行国家治理与发展经验交流时，中国既不把中国特色的发展道路强推给非洲国家，也不主张非洲国家照搬中国发展经验。早在年毛泽东会见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代表时就明确提出，“中国有中国的历史条件，你们有你们的历史条件，中国的经验只能作你们的参考。”近年来，习近平主席也多次公开强调，中国乐于分享自己的发展经验，但不主张别国照抄中国经验。在年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的开幕致辞中，习近平主席更是明确提出了中国对非合作中的“五不”理念，即不干预非洲国家探索符合国情的发展道路，不干涉非洲内政，不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不在对非援助中附加任何政治条件，不在对非投资融资中谋取政治私利。这是中非关系不惧风雨、历久弥坚的根本原因，也是包括人文交流在内的中非合作长盛不衰的“独家秘籍”。的确，独立自主是非洲国家独立以来所追求的发展目标。受多种因素影响，广大非洲国家独立后在发展道路上的探索充满艰辛，众多积极的发展规划因为自身能力不足而束之高阁或以失败告终。进入21世纪以来，非洲大陆先后通过了《非洲发展新伙伴计划》和《年议程》，积极寻求与国际社会建立平等伙伴关系促进发展。“一带一路”建设与上述非洲大陆自主性发展战略的深入对接，将极大促进中非合作更好、更快发展，更多惠及非洲人民。

（二）人文交流聚焦解决非洲发展问题

无论是中国还是非洲国家，在实现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过程中都会遇到方方面面的问题。对此，中国领导人秉持辩证且科学的发展观，强调“用发展来解决发展中出现的问题”“发展是解决问题的基础和关键”。这一发展观也体现在中非合作中，正如习近平主席在年中非合作论坛约翰内斯堡峰会开幕式致辞中所言：“中非关系最大的‘义’，就是用中国发展助力非洲的发展，最终实现互利共赢、共同发展……全面深化中非各领域合作，让中非人民共享双方合作发展成果。”

具体到中非关系中，一方面，当前中非发展合作正面临着新的国际形势。习近平主席多次讲话中将其描述为“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既体现在新技术革命带动下的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文化多样化空前发展态势，也体现在发展不平衡和差异性带来的严峻挑战。在非洲，由于发展严重滞后，绝大多数国家仍面临着贫穷、饥饿、疾病、文盲、环境恶化等众多发展问题。在全球化不断加强的今天，非洲的发展滞后已经不仅仅关系到非洲自身，也关系到全球的可持续发展。中国政府努力推进的中非人文交流，所体现的正是中国希望通过不同发展水平国家开展广泛合作、分享经验，以期共同应对人类面临的发展挑战。正如《关于构建更加紧密的中非命运共同体的北京宣言》所指，在当今世界所处的大变革大调整时期，要有效应对诸如冲突、恐怖主义、贫富差距、重大传染性疾病、气候变化、土地退化、粮食安全、保护主义等众多全球性挑战，携手合作是唯一的出路。也正因如此，习近平主席“希望中国非洲研究院汇聚中非学术智库资源，增进中非人民相互了解和友谊，为中非和中非同其他各方的合作集思广益、建言献策，为促进中非关系发展、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力量！”

（三）人文交流注重提升非洲自主发展能力

“一带一路”合作理念中的“共建”，即中国在与非洲国家开展“一带一路”框架下的合作时，需要中非双方实质性参与，具有责任共担的特征，且体现了人类命运共同体发展和运行的实践要求。由于中非经济社会发展程度存在较大的差距，如何提高非洲国家参与“一带一路”共建能力，遂成为中非人文交流的重要着力点。

针对目前非洲国家面临的“发展赤字”，中国在与非洲国家进行人文交流时，注重提升非洲国家的自主发展能力。年《中国的对外援助》白皮书明确指出，中国对外援助政策的基本内容首先就是“帮助受援国增强自主发展能力，丰富和改善人民生活，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而“技术合作是中国帮助受援国增强自主发展能力的重要合作方式。”年《中国的对外援助》白皮书在“加强能力建设”栏目中介绍了中国“授人以渔”的援助理念，强调“通过人力资源开发合作、技术合作、志愿者服务等方式，与其他发展中国家分享发展经验和实用技术，帮助发展中国家培养人才，增强自主发展的造血功能”，突出了中国对受援国的技术人才培养的重视。《中非合作论坛北京行动计划（—）》中强调“在粮食种植、储存、加工和流通领域，帮助非洲国家提高自主发展能力，并提供技术支持”；年《中国对非洲政策文件》提出“帮助非洲国家减少贫困、改善民生、增强自主发展能力”；在年《中非合作论坛北京行动计划（—）》中，将提升非洲自主发展能力进一步扩大到产业对接与产能合作及金融合作，强调中方将加大对非洲在加工制造业、经济特区、产业园区等产业发展的支持力度，支持中国民营企业开展包括建设工业园区、技术转让等方面的合作，提升非洲国家经济多元化程度和自主发展能力，通过对非医疗卫生合作帮助非洲建设有应变能力的公共卫生体系，提升非洲在公共卫生领域的自主发展能力。广义的人文交流涵盖面较广，其所涉及的内容不仅仅是传统文化艺术等领域，也包括教育、培训、研究、管理经验等众多社会科学领域。由此，随着中非合作的不断深入，技术援助升级为产业合作时，企业管理和政策制定等领域的人文交流将不断加强，在此过程中，注重提高非洲国家在相关领域的自主发展能力也将成为中非人文交流的新热点。

“一带一路”作为中国的国际合作倡议，其目标是要通过产业等方面的合作实现与相关国家的共同发展，从而体现命运共同体价值。中非的历史友好与合作成就印证了“中非从来都是命运共同体”论断，以合作促进共同发展的理念和成功实践为世界更好地理解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了范例。

第一，构建更加紧密的中非命运共同体是新时代中国对非合作的努力方向。在国际对非合作中，中非之间的合作方式既是独特的，也是卓有成效的。从绝对数量上看，中国并不是最大的非洲援助方，但在长期的对非合作中逐渐成为国际对非合作的引领者，这既在于中非双方一如既往的平等伙伴与兄弟关系，更在于中国能够从自身发展经验出发，立足于提升非洲自主发展能力，真正关切非洲的发展需要。正如年3月习近平主席在坦桑尼亚演讲中提出，中非间不仅在过去长期